我于1978年春应聘,从国家机关调到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《中国语文》编辑部工作。40多年来,在党的阳光照耀下,在吕叔湘、丁声树、李荣等一代语言学名家的指导和影响下,我和同事们,为国家语言事业的发展努力奋斗,至今仍惜寸阴,发挥着余热。这段峥嵘的岁月,让我难以忘怀,并一直激励着我前行。在庆祝建所70周年之际,应所之邀,撰成小文,与大家分享。
一 创办名刊
《中国语文》是传播中国文化的一个主要平台,是“文革”结束后中央直接批准首批复刊的学术刊物。吕叔湘先生是复刊后《中国语文》的首任主编,陈章太、侯精一二位先生是吕先生的助手。为了提高大家审稿的水平,吕叔湘先生在编辑部的例会上,专门讲了如何审理稿件尤其是长篇论文的审理问题。为了全面提高来稿的质量,《中国语文》编辑部于1978年春在苏州召开了“批判‘两个估计’、商讨语言学科发展规划座谈会”。吕先生主持会议,并做了重要讲话,院长胡乔木做了书面发言,号召广大专家学者解放思想,迎接语言学的春天。是时,我在会议秘书组编写简报,有时还陪吕先生出去调研考察。“文革”期间,大、中、小学的语文教学受到严重的破坏,教学效率少、慢、差、费,为了解决这一问题,吕先生在《人民日报》(1978年3月16日)发表了题为《语文教学中两个迫切问题》的文章,在学界和社会引起了广泛的关注,拉开了全国语文教学改革的序幕。为了把教改推向深入,《中国语文》编辑部和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,于1978年9月5日至6日联合召开了“北京地区中学语文教学座谈会”。吕叔湘先生主持会议,叶圣陶、张志公、朱德熙等著名语文学家在大会上发言,我负责这次的会务工作。会后,汇编了《语文教学问题》一书,发行30多万册。由于《中国语文》刊发了一些讨论语文教学改革的文章,影响颇大,发行量不断攀升,曾一度达到60多万本,创造了学术刊物的发行奇迹。20世纪80年代,为了解决语言文字干部后继乏人的问题,《中国语文》先后举办了“全国编辑讲习班”和“全国现代汉语讲习班”,参加者三四百人,吕叔湘、陈原、张志公、朱德熙、刘绍棠、林斤澜等著名的专家、教授、作家、编辑家登堂授课,受到热烈的欢迎。我和施关淦先生负责教务工作。参加讲习班的同志,有许多后来成为了学科的骨干和《中国语文》得力的作者。由于吕先生和《中国语文》编辑部同志的努力,《中国语文》的质量不断提高,被评为了核心刊物和国家双效期刊,享誉国内外。
二 学海竞舟
《中国语文》是国家的一个大型学术刊物,要把它打造为国内一流、世界知名的期刊,编辑不仅要有较高的编校水平,还要具备一定的科研能力。为了提高《中国语文》编辑的科研水平,吕叔湘先生把《中国语文》的编辑分成两班,一班编杂志,一班学习、搞科研,轮流工作,还不时把自己出版的书作分送给大家。在吕先生的关心和激励下,编辑部的许多同志,结合自己的工作或专业,努力进行云顶集团,积极组织、参加各种学术活动,科研之风越来越盛,出现了学海竞舟的新气象。据初步统计,从1978年至2011年,《中国语文》的同仁发表的文章不下300篇,出版的书作不下50部。我也积极参与其中,至2002年退休前,发表了论文、文章40余篇,出版了《永春方言志》《泉州市方言志》《建瓯话音档》《福建人学习普通话指南》《文章病例评改集全》《中小学常用字三用字典》《学生古汉语词典》《新世纪汉语多用词典》等八部书作,同时还主编了《中国语言学年鉴》(1995—1998)。
三 老有所为
吕叔湘先生退休后,还一直关心着《中国语文》的工作,发稿前,我们都把稿件送给吕先生审阅。吕先生还笔耕不辍,发表了许多文章,九十大寿时,还送给大家一本新书《丹阳方言》。吕先生这种老有所为的敬业精神,无形中在影响着大家。许多编辑退休以后,都在发挥余热,继续为我国语言学的发展添砖加瓦。我退休后,也以吕先生为师,走学术养生之路,并写了一首题为《暮年人生》的小诗鼓励自己:
身处盛世梦想多,岁月倥偬令人愁!
转眼已是暮年至,事业未竟奈若何?
老骥千里为师范,人生道路谱新歌!
退休十八年,我积极参加各种学术活动。发表了文章20余篇,出版了学术著作《汉字字音演变大字典》(450万字,国家重点图书)、《现代汉语使用手册》(250万字,国家重点图书),普及本《成语故事》。同时,还担任了《中国语言学年鉴》(1999—2003)执行主编、《中国学术年鉴》(2004、2005)常务副主编;担任了北京国际汉字研究会会长、名誉会长,《汉字文化》总编等职。此外,还在各高等院校举办学术讲座十多次,主持研究生、博士生、博士后等论文答辩200 多人。
生命有限,事业无限。把有限的生命,投入到党和国家无限的、伟大的事业中去,我们的岁月就会变得更加峥嵘,更加有意义!